记忆里的外公

那夜，我被震耳欲聋的寂静惊醒。消音过的空气粒子，沉重的弥漫四周，封住我的口，开启我的心，独自一人，望着月光照过树梢，撒在地面的斑驳，脑海翻腾起回忆的浪花，这一年的情节，像海浪匆匆的、重重的拍击我的心房。
犹忆起，今年爱恨交织的暑假，全家人北上探望，那躺在病床上，已日薄西山的您──外公，您努力坐起来，我两眼直视您那单薄的背影，潸潸泪水不争气的流下，您嚷嚷的说想要见我，我赶紧擦干泪水，来到您面前，您望着我微笑，然而那双眼睛不带一丝精神，却努力弯腰的对我笑，下片刻，我冲进厕所，让清水放肆拍打快红肿的眼眸，我们快要接受那不愿的事实。
花有凋谢之时，浪有平息之际，几日后，外公您安详的走，我多不愿如此突然的日子来到。那天，大家沉默不语，低声的啜泣已成为唯一的语言，瞥然看见电话号码来自外公家，顿时，我了解了，您的微笑恍如昨日，却已成昨日夕阳的余烬，我们曾一起走过那一脉绵延的山岗，已无熟悉的背影，外公的双眼仍在回忆逗留，那爱笑的眼睛……，“我还是签放弃急救了……”电话那头幽幽的传来。     独处的时候，夜特别黑，心容易碎，这静谧的房间，充斥记忆的凌乱，超载惆怅的尘埃，在九月秋风的配衬，在微亮月晕的点缀，时间不肯快走，细节不停穿梭，我想起外公，我想起曾有的一切。
那夜，我倾听震耳欲聋的寂静；那夜，我倾听波涛汹涌的回忆，对于过去，我是位洗耳恭听的，听众。